金鑫隱去尖銳的犬齒指甲、收起毛茸茸的狐耳狐尾,最後把頭髮眼睛換成了普通的黑髮黑眼--不只是外表的轉換而已,當他換上較正式的長杉,跨出家門的那剎那,他就不是狐精金鑫,而是金家的小少爺、未來的大當家。
墨嵐理所當然的也收了變形術、隱了臉上猙獰的橫疤,他在外的稱呼也不是墨嵐、阿嵐、小黑,而是二當家。
兩人坐上馬車,車伕吆喝了聲,車輪滴滴答答地轉了起來,目的地是韃靼羅--農工商產業結構皆被金家徹底掌握的海港。
墨嵐無所事事的打坐練功,而金鑫托著臉看著窗外的風景,突然咧開笑容,「是時候打斷那些鼠輩的腿了呢……二當家你說呢?」
墨嵐眼也沒睜的回道:「跟老鼠道歉。」
「呵呵。」
金家雖然掌控著韃靼羅的絕大部份商業活動,但規矩卻很簡單,從金家在韃靼羅立權以來就一直沒變過:不許削價惡性競爭、不許武鬥滋事。
但金家也不是官府,而且他們自個兒玩私法也就跟武鬥滋事沒什麼兩樣了,精明的大當家自然不會打自己的臉,他的作法更有效更簡單--直接掐住原料、不讓參加向外鎮貿易的商隊、不讓貨物上海港的船隻。
剛開始還有幾個不信邪的在蹦躂,直到金家狠狠地整治了他們一頓,然後就個個乖得跟貓一般。
畢竟也不是什麼奇怪的規矩,遵照久了還發現裡頭的好處:不削價,他們只能試著做更好的商品,反而贏了名聲、甚至賣到外鎮去;不武鬥更是換得了市集的一片平靜,而誰不想好好做生意?
除了這兩個規矩之外,有兩樣東西誰敢賣、誰敢買,金家必定會好好地招待他一番。
一是罌粟,二是武器。
當然這些韃靼羅的官府也是嚴令禁止的,但是就是有人會暗著來,偷渡、私做,無所不用其極,因為自古最賺錢、永遠是這毒品。
但在金家真的好好招待了偷渡幾批罌粟的船家後,這些暗著來的紛紛停了。
金家的手腕太可怕,明明官府也不是不收賄的清官,但是這事卻一個個都硬氣起來,不收就是不收,等抓到了人犯,連獄卒都認真的守著門、誰探視都不給進。
但是近日不知道打哪來的外地商人,用馬車運了幾批貨進來,而本地商人幾個膽子大的居然還真的收了貨,偷偷賣去了妓院酒家。
時間點正巧切在大當家下放權力給小少爺的時候,只能說、這些商人真都是人精。
--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大當家跟小少爺其實是同隻狐精,自然手段、心狠是完全沒變。
金鑫跟墨嵐踏入了自家的其中一間雜貨店,張掌櫃連忙把兩位爺請進了內院,「小少爺,二當家。」
墨嵐攤著臉嗯了聲,倒是金鑫笑瞇瞇的寒喧了幾句,「張掌櫃好一陣子不見了,氣色不錯啊。」
「哪裡,都是承您的福了。」張掌櫃還要捧幾句話,卻見二當家揮了揮手,於是立刻停了下來,從懷裡拿出了小小的布包,「兩位爺,這就是這次流進來的貨。」
金鑫打開布包前瞅瞅墨嵐兩眼,「迴避下?」
冷面的二當家完全不領情:「迴你妹。」
金鑫笑笑打開布包,裡頭裝的卻不是預料中的鴨片,「呦,混在煙草裡啊、聰明。」捻起一搓煙草,聞了聞,「味道被其他香料壓過了--確定是混了罌粟?」
張掌櫃有些緊張,連忙稱是。
--不確定一下總不安心,但是回山莊一趟讓柏澤鑒定又太耗時…
「煙斗。」墨嵐看見金鑫思考的樣子,於是直接跟張掌櫃要了煙斗,他自己的有帶著,但是他不想用它來抽那該死的毒。
「二當家、」張掌櫃看見他瞇起了眼,只好乖乖的拿出店裡的煙斗,「您還是別真抽吧…」
墨嵐看了金鑫一眼,金鑫則挑起了眉回看他,於是他無所謂的聳聳肩後,抽起了罌粟煙。
就算是煙聞起來也沒什麼特別,但是只見墨嵐嫌棄的吐出了煙、一轉手把煙草倒得一乾二淨,「有罌粟。」
張掌櫃接過煙斗,看見面攤的二當家難得蹙起了眉,也不敢多問的眼觀鼻、鼻觀心。
金鑫又跟張掌櫃寒喧幾句之後,便帶著布包離開,墨嵐也跟著離開。
「接著要去哪?」「你沒事唄?」
兩個人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,金鑫頓了頓,笑笑道:「先去看看官府那的情況,以免到時腹背受敵。」
墨嵐嗯了聲,片刻拿起自個兒的煙斗抽起煙來,咬著煙嘴揚起笑容,「那淡得出鳥的罌粟,對爺沒用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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