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風跟景方是兩個完全沒有關連的人，用數學術語來講，他們是立體空間的兩條歪斜線，既不交集、也不平行，貨真價實的無關。
但是人生總是有些變數。橘子貓自顧自的扒拉來了一紫一黑兩條線，硬是把它們捲成一個毛球，沒心沒肺的喵喵叫著、用肉球壓著毛球在地上滾來滾去。
於是這兩個人有了第一次交集。
黑風看著手上的藥方，接著半瞇著眼瞪著鴆，對方立刻心虛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。他不是反對鴆跟陌生人有來往，但鴆的死纏爛打與半夜跟著落單婦女的跟蹤狂變態沒什麼兩樣，而黑風實在不想再去警察局領人出來。
紙張上的字蒼勁有力，他抓抓頭皮，終究還是決定護短一把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。
第一次見面的狀況非常微妙，地點在景方的工作室，「鴆的家長？」「是飼主。」「……我是景方。」「黑風。」
兩個人都是超級的效率派，握過手之後馬上決定去外面談，就選在附近的咖啡館，景方隨意的點了杯咖啡，然後面無表情的看著一臉認真的黑風點了一堆蛋糕跟奶茶，打哪來的甜食怪物。
眼前的男人端起奶茶抿了一口，接著簡短的自我介紹，景方從他短短的字句裡面歸納了一個簡單的訊息：黑風是個危險人物，跟他散出的淡淡凶煞之氣一樣危險。
景方無奈的撇撇嘴角，自己大概是被當成誘拐他家孩子的怪人了。
「我並不是要給你下馬威。」黑風看出他的表情不太對，於是補充了一句，「只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。」他像個老外一樣得聳著肩說。
「我知道。」景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。
黑風挑高了眉，他看著景方鏡片後的黑色眼睛，黑風有蒙古血統所以眼球是純然的漆黑，對方也是一樣的黑色——不，好像哪裡不對勁，他眨眨眼，一瞬間的紫色色暈彷彿只是他的幻覺。
還真是什麼人都有——黑風低笑幾聲，不在意的接著說，「那孩子看人的眼光比誰都準，我相信他、因此也相信你，你不會是個壞人。事實上你也幫了鴆不少，十分感謝。」
景方沉默了一陣，只覺得很難回話，「……說重點吧。」
「在我接手之前，鴆是由一個日本女人照顧的，」黑風勾起笑容，「她死了。」
「……怎麼個死法？」景方也不愧是景方，冷靜的拿警用盾牌出來檔了檔。（？）
「車禍。但是那個笨蛋一直以為是自己害死他的。」黑風撇著嘴道，「他的加害妄想症就是這時候開始的。人生無常，所以你有兩條路可以走：一個是現在就從那個腦缺前消失，省得他看見。」
景方不以為然的問，「另一個？」
「別死。」黑風托著臉，用隨便的語氣但極其強人所難的說。
「……你還真是護短。」
「多謝誇獎、彼此彼此。」黑風無所謂的聳聳肩。
他半垂下眼，「我以為你應該是個更理智的人？」至少不會來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？
「啊啊，這個啊…」黑風的笑容扭曲起來，「那個小鬼以前的個性比現在可愛得多，隨便逗一下就哭，以前還呆呆的被騙去召喚幽浮。後來那個女人死了之後就整個大轉性了。」
景方腦海裡浮現一蹦一跳煩燥的想直接拍死他的生物形象。
「這可是堪比從恐龍進化成綠藻一樣的超級進化喔。」
黑風的笑容已經比哭還難看了，「你想見識一下第二次的天元突破嗎？」
「……辛苦了。」
沒有留言 :
張貼留言